茂陵博物馆内陈列的国家一级文物西汉鎏金马。 本报记者 张琪悦摄

西汉鎏金马相关文创产品。受访者供图

六月三十日，小朋友们在参观西汉鎏金马。 本报记者 张琪悦摄

(资料图片)

西汉鎏金马

名称：西汉鎏金马

等级：国家一级文物

出生时间：西汉

户籍登记时间：1981年

现住址：茂陵博物馆

“今天，我专程来看茂陵博物馆的镇馆之宝——西汉鎏金马。”7月1日，来自西安市的游客刘晓媛说。

茂陵博物馆每年接待游客50余万人次。大多数游客来此，都会在西汉鎏金马前驻足观赏。

据统计，茂陵博物馆馆内文物有5244件（组）。镇馆之宝西汉鎏金马是目前馆藏出土文物中最大的一件鎏金器。

壹 平阳公主的遗物

“大家看，这是1981年出土于茂陵的西汉鎏金马，原型是汉武帝时期经由丝绸之路引进的外来优秀马种。它既是汉代养马业兴盛的体现和马文化发达的见证，更是大汉帝国时代的精神缩影。”7月1日，茂陵博物馆讲解员吴尧正在向游客介绍西汉鎏金马。

西汉鎏金马高62厘米，长76厘米，重26千克，出土于平阳公主墓茂陵一号随葬坑。西汉鎏金马仿照西汉时期大宛国所产“汗血宝马”精制而成，通体铜铸，表面鎏金。西汉鎏金马头部造型尤为生动，粉鼻亮眼，口微张，露出牙齿六颗，两耳竖立，耳间、颈上均有鬃毛。其身中空，静中含动，气度非凡，有一发千里之势。

平阳公主是汉景帝刘启与皇后王娡的长女，是汉武帝之姐，初封阳信公主，嫁给平阳侯曹寿，生下一子曹襄，故称平阳公主。汉武帝即位后，她被尊为长公主。曹寿去世后，她再嫁汝阴侯夏侯颇。元鼎二年（公元前115年），夏侯颇畏罪自杀，她再嫁大司马卫青，死后陪葬于茂陵。这件鎏金铜马来自汉武帝的赏赐。西汉时期，国家要抗击匈奴、平定边关，主要作战都需要马匹尤其是良马，汉武帝对马的重视程度可想而知。

马一直是大汉天子的宠儿。据《史记》记载，张骞出使西域归来说：“西域多善马，马汗血。”故而在中国，两千多年来，这种马一直被称为“汗血宝马”。

公元前104年，汉武帝听说大宛国出产良马，就派使者带千两黄金及一匹黄金铸成的金马去大宛国换取“汗血宝马”。没想到大宛国不但拒绝换马，还抢走金马，杀死使者。

汉武帝震怒，命令李广利率兵远征大宛国。战斗中，两军伤亡惨重，大宛贵族叫苦连天，逼迫国王向大汉求和，并约定以后每年向汉朝选送两匹“汗血宝马”，其他良马数千匹。汉武帝曾作《天马歌》：“太一贡兮天马下，沾赤汗兮沫流赭。骋容与兮跇万里，今安匹兮龙为友。”

“正是因为汉武帝对马的重视与喜爱，才诞生了西汉鎏金马。西汉鎏金马分两半用模具铸造，再从中间焊接起来，尾巴也是焊上去的。我们猜测，当时生产了一批鎏金马，其中一件由汉武帝送给平阳公主，然后被平阳公主带到了陪葬墓中。”茂陵博物馆馆长田晖说。

鎏金马从1981年出土至今，未经任何专业的修复，马身表面依然金光闪闪，通体保存完好，由此可见西汉时期的冶金铸造工艺已相当高超。该马以“汗血宝马”为模特，造型精致，体态符合黄金比例，是古代以马匹为造型的文物中的佼佼者。

“我们通过辅助展板和多媒体等方式，让观众走近西汉鎏金马，穿越绵绵丝路，感受2000多年前恢宏博大的大汉气象。由于汉代养马业的兴盛，汉马形象在汉代艺术中独领风骚，影响了汉代乃至整个中国古代马文化的发展。大汉风骨造就了繁盛的汉马文化，汉马文化则折射出一个开拓进取的大汉帝国。”田晖说。

贰 西汉鎏金马重见天日

“我们按照有关要求，保留了西汉鎏金马出土时的原貌。在西汉鎏金马的屁股上有一个小缺口，这是当年农民整地发现这件国宝时所留下来的痕迹。”吴尧说。

1981年5月1日下午，兴平西吴公社豆马大队利用农闲时间，组织社员平整田地。社员高军田被分到靠近北干渠的一块田地里。豆马村的东侧就是埋葬汉武帝的茂陵，这里黄土深厚，地下经常有文物出土。

午后，艳阳高照，正在挖土的高军田突然听到“咣当”一声，感觉铁锹碰到了土下的一个硬东西，手都被震麻了。他蹲下身子扒开黄土，一道金光映入眼帘。仔细一看，原来是一个金黄色像马头一样的东西。高军田心里很激动，意识到这个东西很可能是件宝物，就直奔茂陵博物馆而去。

经过茂陵博物馆发掘鉴定，确认这是一件汉代鎏金马。文物工作者还在下方发现一个大型墓葬，经过两个星期的抢救性发掘，共发掘出各种器物236件，铜器占多数。

在众多出土器物中，有60多件国家一、二级文物，其中被鉴定为国宝级文物的有两件，除了鎏金马，还有一件鎏金银竹节铜熏炉。这两件文物的出土，震惊了当时的考古界、文物界。后经专家考证，这个墓葬是汉武帝的同胞姐姐平阳公主的墓。在此出土的很多文物，都是汉武帝赐给姐姐的御用器物。

“当年这件鎏金马的出土，在美国、日本、英国、澳大利亚等几十个国家引起的轰动，丝毫不亚于甘肃出土的铜奔马。从出土到现在，作为一个文化使者，它已经走过了30多个国家和地区。去年，这件鎏金马到日本巡展了一年，今年3月底才回来。为了让更多人看到它，我们积极策划国内外巡展，向世界展示中华文化瑰宝，激发民族自信、文化自信。”田晖说。

叁 彰显西汉顶级技艺

秦汉时期的铜马、陶马、玉马和石马等文物出土很多，但鎏金铜马极少，因此具有很高的史学价值、考古价值、文物价值、科学价值，为冶炼工艺、造型艺术等方面的研究提供了实物资料。

茂陵博物馆珍藏的这件西汉鎏金马，虽然不是纯金铸造，但因其采用了鎏金工艺，通体仍金光闪闪。

鎏金是先秦时代产生的传统金属装饰工艺，先后被称为黄金涂、金黄涂、金涂、涂金、镀金，宋代开始称为鎏金。其制作方法是先将黄金锻成金箔，然后将金箔剪成碎片，放入坩埚内加热，之后按一比七的比例加入水银制成银白色泥膏状的金泥，涂在金属器物表面，再经加热使水银蒸发，这样黄金就牢固地附着于器物的表面，最后使用玛瑙工具磨压抛光。

“中国古代独有的鎏金技术——黄金涂，是一个很复杂的工艺，现在是失传的。这件鎏金马为研究继承黄金涂技术提供了实物样品，通过此件文物，我们可以了解汉代造型艺术的精准和工艺技术的高超。”田晖说。

从造型艺术角度看，西汉鎏金马精美绝伦。它没有故作张扬驰骋的样子，显得沉静、自然，却又蕴含着阳刚之美，有一种动静相宜的韵味，华丽雍容，实为稀世珍宝，对于研究2000多年来中亚马种的发展变化具有重要意义。

“西汉鎏金马的出土，颠覆了之前国外普遍认为中国艺术只讲形和意、不注重结构的偏见。这匹鎏金马有6颗牙齿，兔颔龙眼，腹部卷缩，肌肉结实。马尾巴采用了焊接工艺，肌肉和筋骨都显得栩栩如生，非常符合解剖比例。”吴尧说。

据古书记载，“汗血宝马”的两耳之间有肉冠，肉冠越大，马的奔跑速度越快。肉冠长一寸，日行三百里；肉冠长三寸，则日行千里。这件鎏金马的出土，也成为现代鉴别良马的标准模型。

西汉鎏金马，见证了大汉时代威武雄壮的精神风貌，也展现出我国古代工艺美术的辉煌，反映出古代工匠们卓越的智慧和娴熟高超的技艺，向全世界展示着悠久而灿烂的中华文明。